風聲雨生讀書聲

透明對話——名歌手青春宣言　　王中言著　　民國79年1月　　正中書局出版

    

雨生篇──　用知情的心築夢

星座◎雙子座
生日◎55年6月7日
喜歡的服裝◎藍色牛仔服
不喜歡的事◎應酬、別人的冷眼
喜歡的食物◎肉類(雞腿、鵝肉)
初吻◎大學
喜愛的運動◎籃球、游泳、電動玩具(任天堂)
嗜好◎看書、看電影、聽音樂
喜歡的工作◎音樂創作
小名◎小寶
喜歡的歌◎重金屬音樂
喜歡的年紀◎就是現在　編按：79年，雨生24歲


1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成為焦點的張雨生說來有些神奇

　　一張完全沒有攻擊性的面孔，一個完全沒有武裝的青春，卻在短短時間裏打開了所有防線，直直闖入每一種人心裏。父母希望有這樣乖巧的小孩，弟妹希望有這 樣溫和的兄長，男孩們希望有這樣不搶風頭的死黨，而女孩們則盼望有這樣安全感的伴侶。說來有些神奇，像省略了許多成長的手續，二十四歲的生命中依然有著人 們嚮往的種種純真。但真實剖析起來，又不是未經世事的童稚。圓熟而不傷人，獨得掌聲又不惹人側目，這些人世凡常衝突的因子在他的身上都甘心沉澱。在年少與 成熟中穩穩邁步，平淡與傳奇中漸漸明亮。張雨生，八0年代少見的特殊份子，就連聲招呼不打地也會成為焦點。

　　他的歌聲雖然算得上是與眾不同的特質，但他的人，更是造成所有目光焦點的主體。他當然也會有開心不開心的情緒起伏，但在他持平的唱腔裏這些波動被旋律啃的一點不剩，所出現的，也就是他明亮而開朗的風貌。

　　這是個「反智」的時代，再多再強的內容一經「面世」難保不被扣上「自我膨脹」的大帽子。而張雨生的人與歌，在沒有壓力的方向下釋放了人戒慎恐懼的武 裝，自然有說服力的多。聰明的他，潤飾了自己的鋒芒，得到的掌聲更多更響亮。而他心裏的澎湃掙扎，則是留給自己的未來，他心中很清楚的未來。

　　不崢嶸的外在，保護了他自有主見的企圖心，音樂這個最愛，也變成他生命中一個頗值得重視的驛站。

2暖陽下搖曳的樹葉

　　張雨生和張信哲的天真是截然不同的。

　　張信哲溫和純樸，缺乏變動與激盪的成長灌注了他自然天成的真誠明亮，當他疑惑時，眼睛的表情中不會有太多的裝飾，你一眼可以感受到他真正的掙扎。

　　張雨生不同，他的溫和有點兒冷，像暖陽下搖曳的樹葉，抖不掉枝葉糾結的牽絆。因為他的成長，他的夢想不脫實際，他有著紮紮實實的「距離感」，因為他絕 對有很主觀而強烈的內在，但他以沉默來化解更多不必要的紛爭，他沒說出來，並非他沒有想去經營。他的靈敏與慧黠擺脫了現代人的制式格局，以娓娓道來的緩和 方式留待人細細挖掘。

　　在有總統出席的黨政大會上，他被指名演唱，排的順序恰恰位在總統來臨後的第一位歌手。這種際遇，他又何嘗不會有些許的自豪與喜悅。即使中段講話時緊張 的幾乎打結，但他流露出的平凡一面和些許羞澀在眾人眼中是多麼值得包容的可愛與單純。是了，這個充滿耳語的紛擾時代，油嘴滑舌並不討好，那末他用自己的語 法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當然值得喝采。

　　在舞台上常常憨憨地笑起來的張雨生，台下並不常露出那麼無憂的笑容。他甚至是很正經的，而且「正襟危坐」地傾聽別人的問題再細細思考而回答。除了談起音樂，談起未來，這些他最真實而篤定的部份，他的眼睛才會在方方的大眼鏡後面綻放光芒。

3我習慣站在舞台上

　　最早，在學校時，他自己學吉他，聲音突出而在吉他社如魚得水，和好朋友彈彈唱唱的時光最是值得回味。走上螢幕唱歌，既然有許多不得不的遷就，當然也不會那麼毫無壓力。

　　每個明星都是熱愛自我表現的，只不過表現手法各有不同罷了。

　　「我習慣站在舞台上，我喜歡那種感覺。」唯有在那時候，強烈的個性與風華不會被誤解排斥，也唯有那時，他擁有一個完全的空間，可以解放所有的遲疑恐懼 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因此你會看到他在演唱會場合唱的盡興，甚至可以一遍一遍忘我的唱，張雨生最真實的爆發力是無法在電視或卡帶中領略出來。他習慣去壓 抑的自我像竄出泥土的春芽，在直接聽到掌聲的剎那就擺開顧忌「蹦」出來了。

　　張雨生是在第一屆熱門音樂大賽得名後才展開歌唱事業的。他正式參加的第一個搖滾團體就是「金屬小子」(Metal Kids)這個團體原來的主唱正是趙傳，他離開後「金屬小子」要找一個主唱，張雨生在某種場合的機緣下就進入這個團體。「金屬小子」走重金屬的路線，張雨 生收放自如的高亢聲音恰如其分地扮演了稱職的主唱地位。

　　在比賽後，「金屬小子」拿了冠軍，代表台灣到香港參加亞洲比賽，在國外他們看了不同國家樂手風格殊異的表現，雖然對自己的技巧充滿了信心，但那一屆的 冠軍印尼隊卻以風格明顯，民族味甚強的樂風脫穎而出，其他技巧勝過他們的隊伍卻紛紛敗北，令張雨生在音樂上又有了不同的看法，他除了在技巧上求進步外，更 重視了內涵與精神的探索，當你問他，那麼熱愛重金屬樂的他很為台灣音樂界中樂團是否真的能生存時，他會給你一個幾經考量後深思熟慮的答案：一定要自己多看 多學，唯有紮實的根基才能客觀地去看事情，如果自己努力了，才能去奢求環境。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在思慮上的客觀和清楚的脈絡，他歸功於自己在大學時所受社 會科學的洗禮。

4生活不再是七堂課

張雨生又會唱歌又會唸書，一直是唱片公司在商業化包裝下所訴求的重點，他自己對求學的態度則是「順其自然」。看似毫無叛逆青春期的他也並非一帆風順地唸完大學，其中的小小波折使他個性中的寬容與沈穩慢慢建立起來。

小學到國中，張雨生的求學歷程和大多數的孩子一樣平凡，不是最好的但還過得去，他挺愛玩的，並非每天回家就會用功讀書的那種學生。到了國中三年級的時候，為了分班他整整擔心了一個暑假，生怕自己沒分到好班爸媽覺得沒面子。

還好分班考試與國一國二的成績不錯給分到了好班，填鴨式的教育制度使他幾乎透不過氣來，考上高中他也無可避免地開始了反抗一切束縛的叛逆期。「那時我常蹺 課、逃學，根本對學習不感興趣。」發生在一般青少年身上的問題也在他身上造成困擾，爸媽對他的轉變無法管束，也只好「隨他去了」。張雨生於是在大學聯考時 落了榜。編按：雨生當年是考上世新印刷科，後補習重考。

「重考那一年，是我的轉捩點。」玩也玩過了，他定下心來回想高中三年的生活，那種為抗爭而不顧一切的任性似乎不太負責任，他於是找出自己最大的缺點，在英 數兩科上面加倍努力，終於考上政大外交系。外交系在政大風評一向不錯，張雨生很喜歡這個系，也很喜歡政大這個學校，它沒有風雲人物互相崢嶸的壓力，平實的 風貌令人擁有歸屬感。在這個學校裡，「他不但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音樂，同時也找到了紅粉知己。

還在新鮮人的時候，張雨生就成了大學裡流行的名詞「班對」，他和同班的一個女孩很聊得來，漸漸成為男女朋友的關係。在尚未步入歌壇的前三年，他們在同學眼 中和一般班對沒兩樣，一同上課，一同吃飯，在平淡的學生生活中彼此依賴。那個女孩模樣非常清秀，個性也很開朗，朋友們都覺得他們是很「寶」的一對。女孩對 張雨生愛唱歌非常支持，也一同參加了不少演唱會，當張雨生站在舞台上引吭高歌的時候，她總是靜靜地在台下觀看，分享他的快樂。

成了歌星，日子變得忙碌起來，但他們紮實的感情基礎使他們一同去面對生活的巨大改變，彼此見面分享情緒的時間沒有以前多，但堅定的心依照沒有改變。

這個女孩相當獨立，自己對戲劇也狠有興趣，參加了小劇場的演出，平日各有事情去充實生活比起自己為對方胡思亂想要好的多。她也非常倔強，一直不願自己寧靜 的生活因為張雨生的突然成名，使她因「張雨生女友」身份而受人議論。張雨生對她的深厚情感，可以由他表示「她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公眾人物很累，我 不要她被我牽累而必須面對大眾的眼光」看出來。

5相信彼此願與對方走長遠的路

　　而他對這段感情的篤定與坦然，也可從他一開始唱歌，每當有人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都直言不諱，看出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這一對學生戀人在步出校園後接踵而來的就是張雨生當兵，女孩面臨工作壓力的考驗，可是他們信心十足地面對，也相信彼此願意與對方走長遠的路。

　　張雨生或許很多方面看起來像個孩子，但對女友，他卻有股「正氣凜然」的大男人氣派，他尊重她，因為她尊重而且包容他的工作，他也在當她覺得因為是他身邊人而倍受壓力時挺身而出來保護她。

　　這對戀人，只要見過他們的人，都會覺得應該會好好的，也應該擁有所有人的誠心祝福，畢竟年紀這麼小就得面對這麼多壓力，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藝人繽紛多采的生活背後所負擔的許多看不見的包袱，更需要多少包容才能扛起那些看似璀璨卻格外沉重的生活步調。

　　張雨生沉穩而堅強自主的一面，除了在感情上，就是給了自己熱愛的家。

6用歌聲紀念沉睡的妹妹

　　他溫和而忠厚的性格來自父母的教育方式，爸爸媽媽原本在軍中康樂隊擔任表演，後來由澎湖老家遷到豐原，家庭環境並非很好，但氣氛和樂，他現在有一個稚 齡的妹妹，和他年紀差了很遠，他會像疼洋娃娃一樣疼愛她。本來他還有一個妹妹，年齡與他很接近，但在他國中郊遊時竟意外溺水過世了，這一個重大打擊對他有 很大的影響，也就是從失去妹妹那一刻開始，他意識到為人兒女的責任，對家對父母有了深刻的感情，更珍惜在世上的情緣要好好掌握。妹妹愛唱歌，卻已沒有機會 再唱了，他現在每每唱的累唱的煩悶時，想到早逝的妹妹便有了撐下去的勇氣，像是對妹妹的一種回敬，常常他拉開喉嚨高歌是為她而唱，在專輯唱片中，他也自己 寫下了這段故事，代表他對妹妹的紀念。

　　現在他的能力足以改善家庭讓父母寬心，他一直以來的出國夢想原本因環境不允許幾乎要放棄，目前則存夠了錢只待當完兵便可以計劃去學電影，他酷愛電影，現在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向夢想靠近，那種喜悅的心情讓他更充滿了希望。他覺得自己憑雙手掙得這些，既幸運又光榮。

7讓下一步更紮實

　　八月入伍的他，由於在藝工隊，生活很忙碌，拍戲唱歌一刻也沒停過，其實他也希望自己不要那麼特殊，過過正常的軍旅生活。不過機運如此，他平實客觀的本 性也會讓他好好去面對這樣的方式。如果有空，他會實踐自己「多看多學」的理想，好好在音樂上鑽研努力，讓自己的下一步更充實。

　　面對許多人對他這種「乖寶寶」形象在當完兵後會不會不太適合的疑問，張雨生並沒有回答，但從他一向客觀又具有自己主張的個性表現上看來，他當然不會不 去思考這樣的問題，也當然會以他聰慧的資質去面對這樣的問題，所以他並沒有休息，反而利用這兩年深刻反省，為未來的衝刺奠下很紮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