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想做這張唱片的時候,野心並不大。在國外行之有年的錄音架構下,來比較本專輯的〝劃時代意義〞是極為可笑的,所以我只是用再平常不過的心情,籌備一張不太電子的音樂而已。前人典範多有,何必大驚小怪!可是偏偏越走、越覺得壓力無處不在;越陷進去、越發現其深奧實在令人咋舌;越接近完成,越感受到一股非與眾不可的迷思!一些同業認為在商業機制下,我有夠膽大妄為,製作理一再提醒我費用超支的情況,公司內部屢屢投來迷惘但同情的目光,為宣傳的切入點傷透腦筋......,然而,狀況與變數終會過去,唯有作品會留下來。那些用心、那些靈光乍現瞬間的驚喜會不斷帶給後繼的人希望。

  專輯名稱怪得很!我聽了男女幼老的各種反應,最喜歡錄音師反對的理由--太像散文的名字?!分成三段是大有道理的(本段應公司要求而寫)。就一體成形的概念而言,這些歌曲都是生活的抽樣,真實或感覺到的,經驗或夢想能的,獨特的或不停重複的,有一點兒想像大導演羅勃‧阿特曼在 Short Cuts(真不好意思)中展現的那樣。不在乎你認不認同、喜不喜歡每一首歌,只希望你在一個多小時內,有因為什麼而想了一想!不然,你還可以玩一玩文字拼湊遊戲,比方說,卡拉OK台北了我--這有點像中南部學子的心聲;我把卡拉 OK 台北了--這一句話就比較黑了;我保證台北卡拉 OK --這像執政黨的口吻;台北要卡拉 OK 看我--這就很在野的......你瞧,慧心一來,巧妙千萬無窮,好玩透了!

  在音樂言音樂,專輯的進行與完成之間,這三個名稱正好代表三個不可分割的階段,也隱現音樂的本質。

LIVE! 卡拉 OK

  是音樂的初始:我們知道每一張專輯都會有一位叫做製作人的角色,去掉那些浮誇不實的形容詞以後,製作人就會現形成為一個標準的卡拉 OK 製造者專門負責把卡拉OK的帶子做好,然後交給歌手唱。在本張專輯中,我簡化了很多較專業較理論的部份,選擇真人來演奏該屬於真人的樂器,所以再加上 LIVE 字眼,以示童叟無欺。

台北 C

  是音樂從無到有、變魔術的所在:台北依然是流行音樂自產自銷的大宗,依然是音樂流行的指標都市,也是唱 KTV 老是排不到隊的地方。在本專輯中,我與樂手於八十三年四月六日進駐台北南港飛碟唱片公司C 棟倉庫開始編練,在光輝的五似那天開錄於長春路白金錄音室,真比白先勇筆下的台北人更台北。(當然我們不希望只賣台北啦!)



  音樂的畫龍點睛:卡拉 OK 沒有人唱,他永遠就是卡拉 OK ,有人唱了,就可能成為白金或黃金歌曲,但也是有成為夜市歌后的可能,所以歌手賦予音樂生命音樂,音樂回饋歌手以質感並大量財富名聲。在本專輯中,我試著用不同種類且落差極大的音樂型態,要求歌者稱職而趨於完美的演出。硬式搖滾、節奏藍調、流行抒情的分寸拿捏,民謠風、輕爵士、帶古典的深淺火喉,讓歌者接受大眾的嚴格評分。

  剛剛對製作人的描述忘了最重要的一項,那就是,當遊戲進行到這裡,他必須對所有參與的人說--Game Set !

          張雨生 83.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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